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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隔两月,秋季降临,昼夜温差加大,早晨大雾四起,午时烈日当空,傍晚落日飞鹰,放眼望去,目光所及之处,一片苍凉。

这一年,饥荒,降临了。没经历过饥荒的人,不知道食物的珍贵。这饥荒一闹,村民们别说向地主交粮了,就自家温饱,都成了大问题,生活上本就穷困潦倒,这一来,就更加是雪上加霜了。

那些将庄家、杂草、甚至牲畜都啃食一空的蝗虫,早已迁徙。

村民们家里的存粮,随着时间的推移,也渐渐耗光。

家里已经没有存粮的人们,每天的生活无非就是,勒紧裤腰带,到处寻找食物。

而田地里的蚂蚱等昆虫、草蛇、甚至田鼠都成为了食物。

但面对众多的灾民,仍旧是杯水车薪。时间不长,便也消耗的干干净净。

即使那些有存粮的人家,那也是勉强过着,稀粥照月亮,舀米见锅底,一步一节省着过日子。

没有存粮的人,被饿死的,还有不少。

人,要是饿急了,别说地里的田鼠,就连树皮都吃,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。

其中也有一些村民,实在是饿急了,就会想办法,去刘家偷粮食,来填饱肚子。

别看饥荒闹得严重,但那老地主刘家可全然不受影响。那可是十里八乡的粮食大户,鸡鸭鱼肉每天依旧。管你外面饿死多少人,刘家的日子过的依然逍遥自在。

可那些偷粮食的,都会只有一个下场,那就是被家丁发现,然后活活打死。

曾有一位妇人,带着一名只有六岁的小女孩,小女孩都饿昏了,无奈之下便来刘家偷点粮食。

却被刘家管家发现,六名家丁硬是拿着木棍将其活活敲死。

那小女孩趴在母亲的尸体上哭了一整夜,最终被饿死在了街头。

当然,这件事并不是村民们不想管,而是根本没法管,自家的存粮都不多,把食物那给小女孩?那就看着自家孩子饿死?

刘老爷深知这一年的年头不好,便放出消息,将交粮的期限放宽松了不少。粮食可以暂时拖欠,但刘家也趁机放出了高利。说白了,就是来年加倍还上。

对于这刘家,不少人都是敢怒不敢言。

在那个时候,如果能够从田里捉到一只蚂蚱,那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。

再说说赵家,赵兴国果然应验了自己的想法,他家的租地早早的就被刘家收回了,还被威胁尽快交粮。而他家的肉,也没有再卖出去。刘家的下人,每次都是绕过赵家直接到县里去买了。

赵兴国被气的直咬牙,可硬是没有办法,眼看着家里的存粮逐渐消耗一空。

“小刚!走!”赵兴国站在院里朝另一个屋喊了一声。

“来了爹!”很快,赵刚就从屋里走了出来,手里还拿着一把自制弓弩,和一把木箭,那些木箭的尾端则是绑着一根根细绳。

父子二人出了家门便朝着田里走去,寻找野味去了。

都说离河近的村子不会饿死人,可村子后面那条河,却是条鬼河。最近,即使那些外村的人,在远离柳树屯的河段也都看不到鱼了,本来河里的鱼就不多,饥荒一闹,鱼虾仿佛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。

也可能是因为饥荒,人们就疯狂捕捞的缘故吧。一天能抓到一两条小鱼,就不错了。那些实在饿急了,开着船冒险进入鬼河的,基本上都是有去无回了,但依旧有人不顾一切的将船开进去。

毕竟,总不能活活饿死吧?进去至少还有希望。左右都是个死,谁不愿做个饱死鬼?

赵兴国父子二人在田里转悠了将近一天的时间,却什么也没有找到,即使找到了,能不能抓得到都是个问题。毕竟,不能消耗太多的体力。

“爹!我们去抓鱼吧……”赵刚想了想提议道。

赵兴国眉头一皱,叹气道“别瞎说,那条鬼河弄死过多少人!不到万不得已,能不去就别去!走!回去吧!”

随后,父子二人便回到了家中,望着家里空空荡荡的粮缸,一脸无奈。

“爹!就只有一勺米了……”赵刚失落的说道。

赵兴国愣了愣,脸上升起了一阵犹豫,最后咬了咬牙道“走!去给你王婶子家送一些去。”

“哦……”赵刚失落的低下了头。

便跟着赵兴国来到了王婶子家院子里。

砰砰砰……

赵兴国敲了敲屋门,片刻……

屋门便打开了,开门的是小兰。只见小兰双眼有些发亮,惊讶道“赵大叔?”随后身体赶忙避向一侧,将赵兴国让了进来。

赵兴国呵呵一笑,道“小兰,你娘怎么样了。”一边这样问着一边走进去看向屋子一侧的王婶子。

只见王婶子病怏怏的躺在炕上,双唇有些发白,显然病的不轻。

“赵大叔,我娘她已经好多了,上次您来的时候,她还昏着呢,今天早上才醒过来的。”小兰对赵兴国笑着道。

说话间,小兰来到门外,一只手便提了一个满满水桶,随后轻松的就提了进来,赵兴国突然察觉到了有些不对,这小兰一直是体弱多病,然而突然感觉现在的她,身体似乎很健康,不由得有些古怪,而且性格似乎也有些变化。赵兴国推断,这些变化,应该是从两个月前开始的。

可能……是小栓的死,带给她不小的打击吧。现在的小兰,也只有她才能照顾好王婶了。

别看这王婶子不大,跟赵兴国年龄差不多,但赵兴国依旧得喊一声王婶,因为她辈分大。

“小兰。”赵兴国把小兰叫了过来,将一小布袋子米递给了她。说道“拿着吧,现在这世道,你们娘俩生活也不容易,王婶子都病了。你先用着,以后的我再去想办法。”

“啊?不用了赵叔!我知道你们也不容易……”小兰赶忙拒绝,她知道,在现在这个时候,这一小袋粮食,那就是一条命啊。

“拿着!”赵兴国把那一小包粮食硬塞到了小兰的手中,随后便带着儿子赵刚离去了。

回到家后,赵兴国走进了地窖,不知从哪儿翻出了一个破包袱,赵兴国取出了一个红色的小盒子。打开之后,里面竟然放着一块大洋。

赵兴国用力一吹,随后放在耳边,听到了嗡嗡的声音。

随后,他快步来到屋子,看了一眼同样卧床不起的孟兰,转身对儿子道“去县里给你娘抓些药,顺便买点吃的回来。”

赵刚一见到那块大洋,眼睛都亮了,急忙兴奋的点头“嗯!知道了。”

随后,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。

赵兴国摸了摸手中刚从地窖里取出的酒坛,打开盖子,来到院子中,仰头喝了一口,便坐在了台阶上。

先是刘家逼亲,接着女儿惨死,再到现在的饥荒,孟兰和王婶子都病的卧床不起。

接二连三的不幸和打击,让这个外表看似坚毅的汉子哭了。

家中的肉没了销路,猪羊也杀光了。粮食耗尽,这仅剩的最后一块大洋如今也要花光了。

今天算是熬过去了,可明天呢?

赵兴国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,他一直都在为这个家而努力,希望日子能够好起来,可惜……世事不如人愿。

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才刚刚开始,其他人要一直熬到明年的今天。可他赵兴国却因为得罪了刘家,恐怕永远都熬不过去了。

仰头喝了一口酒,火辣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淌而下。赵兴国的眼神有些迷茫了,他不知道下一步究竟该如何,怎样才能使家人和自己一起度过难关。

他就这样呆呆的坐了半个时辰。

“爹!我回来了。”赵刚的声音打老远就传了过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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