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前我进入警校,有着很多选择。因为性子比较犟,不想走爷爷的路,所以我选择了他们从来都没有接触的过的刑警职业——法医。

爷爷知道我的选择后并没有阻止我,而是分派了市里几位优秀的法医专家带我。福尔马林,尸体,内脏,血液……我的世界开始被这些围绕,技能知识水平也在飞速的提升。直到五年前,我从警校毕业,顺利进入警队,心高气傲的认为没有从尸体上找不到的线索,结果报道当天,就遇到了棘手的案子。

报道当天接到报警,城南建筑工地发生了命案。本来这种事应该是主检法医随行的,不巧的是主检法医张震在几分钟之前已经出警了,我就这样被赶鸭子上架,以实习法医的身份,奔赴了案发现场。

带队的人是潘鹏,他是我爷爷的老部下,一路上对我多有照顾,有说有笑。到了案发现场,气氛顿时紧张起来。

围观的群众有很多,红黄色的警戒线已经拉了起来,分离了生与死。

我朝警戒线内看过去,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躺在一根粗大的水泥柱旁边,脖子处有着一道分外醒目的红疤,给人的第一感觉像是被割喉。但是他整个人躺在水泥柱的姿势很怪异,就好像没有骨头一样。而且最诡异的一点是他的穿着——古代新郎官的红袍子。脖子处往外滴答滴答的流着血,把红色的袍子染的更加的猩红。再往下看,尸体面前的水泥地上,竟摆着一对血肉模糊的耳朵!

我虽然没少跟尸体打交道,但却是第一次直面这么血腥的场面,头皮发麻的同时还让我有些反胃,差点吐了出来。潘鹏,给我拿来手套,安慰我道:“在重案组,以后这种事还会经常遇到,慢慢来,去吧!”

我点点头,准备到第一现场给死者做初检。可这时候我感觉背后有人拍了我一下,回头看过去,是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女人,斜着眼对我说:“别去!”

“什么?”我皱了一下眉。这个人看着不像是警局的人,她怎么进到警戒线里面的。

“我说了,不想死,就别去!”

这个女子的声音又加大了几分,吓的我一激灵。

这时候潘鹏和另一个警察连忙走了过来,拖着这个女的就走了——“这是警戒区,闲杂人等不得入内,出去!”

这个女的被强行拽了出去,但是她被拖走的时候还斜着眼瞅着我,看她那眼神,我觉着她的话不像是开玩笑。

“还愣着干啥呢?别听这女的胡咧咧,她就是一神经病。赶紧的,待会儿记者就要来了。”潘鹏在后面催我。

我提心吊胆的走近尸体,其实尸体并没有什么恐怖的,只是刚刚那个女人的说的话,不想死就别过去,真的让我对这个血腥的案发现场打心底有点发怵。

死者的面部表情很狰狞,看的出来死前一定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。我轻轻的扒开他的眼睛,涣散的瞳孔对着我,就好像他在盯着我看一样,这种感觉很不是滋味,就跟他是活着的一样。从瞳孔扩散程度还有伤口流血面积来看,死亡应该应该在半个小时之前,一个小时之内。

然后我朝尸体的伤口看过去,脖子处的伤痕很明显,可是当我还没刚碰尸体的头部的时候,他整个头颅直接从身体上掉了下来,滚到了我的大腿上。这突如其来的事吓的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,血淋淋的头也顺势就滚到了我的怀里。这一刻,他的两只眼睛突然齐刷刷的睁开,满眼怨恨的看着我,吓得我差点就将这个头颅给扔了出去!

“至于这么害怕么!”潘鹏在一旁把我给扶了起来,看着我怀中尸体的头,又看了眼尸体说道:“这是一起分尸杀人案,把尸体剁成几个部分又拼凑到一起,稍微一碰,整个的就散架了。”

我强打起精神朝刚刚的尸体看过去,发现尸体已经倒在了地上,胳膊和腿明显的被割断分尸了,如果不是那件红色的袍子,恐怕尸体现在早就五零八落了。散落在地上的几块躯干,看上去竟然还有一分滑稽的协调。

潘鹏是见过大场面的,赶忙让人把尸体给收起来,免得在现场引起慌乱。这是我第一次出现场,就遇到杀人分尸,还把尸体的零件重新给拼凑上去的场景,说不害怕那是唬人的。其实最让我心底难安的不是尸体,而是刚刚那个女子说的话,还有后来尸体突然睁开的眼睛。

我下意识的看向已经被收起来的那个人头,发现他的两只眼睛是闭着的,根本没有睁开的痕迹。但是为什么我却感觉他的眼眶有些空……我叫过随行的助理,让他把尸体的头拿过来再检查一下,这一看不要紧,我竟然发现尸体的双眼不见了!

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刚刚我明明是检查过了尸体的眼珠子,好好的在那里,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眼珠子就不见了?我叫过了旁边的潘鹏,给他说了眼珠子的事,他却怀疑我是不是看花了,说刚刚看我翻尸体眼皮的时候,他就发现尸体根本没有眼珠子的。

我一下子就愣住了,我明明看到了尸体的眼珠子,而且尸体的双眼还突然的睁开……如果尸体没有眼睛,那么我看到的是什么?心里紧张的要命,我也不好变现我的惊恐,就没有再做声。

受害者的死因还无法判断,不知道凶手是先杀了人分尸,还是直接把受害者给肢解了最后一刀毙命,只好回去等主检法医进行深度事件。我们把尸体一件件的给放到车上准备回去的时候,不知谁突然说了一句:“怎么少了一条胳膊?”

我本身心里就有些慌,听他这一说就更觉着害怕了。我感觉到脚脖子有点粘乎乎的,又有点冰凉,就低头看过去。这一看我就愣住了,死者丢失不见的那条胳膊正挂在我的裤腿上。